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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1 / 2)





  待过了正月,史茹林来过何府,说了邀何媗去了杨府诗会。何媗原自心中不想去,但若不去,未免显得与史茹林不够亲厚。若不与史茹林亲厚,未免显得不够蠢。若不够蠢,又有些对不起郡王妃之前的提点试探。

  而前些日子,各家俱要忙着过年。

  杨家史家那般的大家更甚,只忙过了正月,那杨家的诗社才有空,复开了起来。

  虽现在时局有些混乱的样子,但杨家这些姑娘夫人只会如往常那样作乐,作诗绘画的。视为这方才是世家女子所为,那时事只是男子该忙的,均没个为前程担忧的模样。且那进了太子府的杨家姑娘又被封了侧妃,新近有添了个儿子。杨家女人们只顾着荣耀,从未想了那进了太子府的杨家姑娘有何苦处。

  而杨家的老爷们虽明白着朝事,但也没几个会与妇人说多少。

  这时偶尔有几个无意听了何媗随着史茹林来了府中,均有些讶异,待回头一想却又都觉得有些好处。想那何媗虽许了褚时序,断了杨家的一处想头。但她家还有一个弟弟在,将来也是要许亲的。

  原那些个老爷见家中虽来了几个富家女儿,但那些个银子终究用不长。若是能借此与何家连上,既能顺着这关系与褚时序扯上瓜葛,虽比不得杨家女儿自己个儿嫁给了褚时序那处便便利。但也能再太子面前请了一功,又能为家中得了个富家女婿。

  何家又只何培旭一个,往后还不是由着何培旭的妻子管家,将来又倒腾多少东西倒腾不出来呢。所谓长姐为母,定着往后何培旭亲事的,该也是这个何媗。

  于是这些人倒是待何媗比史茹林更殷勤,原那些夫人姑娘虽不喜何媗的几句传言,但耐不住那些老爷们要她们好生待了何媗。她们自不知道其中利害,只觉得何媗不及之前相识的何姝甚多,虽都和顺的应了下来,但一个个大些的姑娘早被先头的杨老太君宠爱惯了,心里各自有着主意,且心甚高,并看不太上何媗。

  待何媗进了杨府,如进了女儿国一样。

  几个夫人得了当家老爷的交代,抢着留了何媗说了一会儿话。

  这又让杨家各个含笑而立的姑娘们,对着何媗生下了一些嫉妒。

  所谓杨家诗会,也不独杨家一家,还有两个梅家的庶女,史家的女儿,那陈郡公家的一个跟杨家扯着亲戚的女儿。

  这些女儿枝枝蔓蔓的都是与杨家些牵着关系的。

  何媗有个莽撞名声,且又是个与杨家丝毫没了关系,这些心细的女儿便除了些嫉妒还添了些轻视。且这些姑娘自视甚高,均没人看得上何家,以为何媗是攀附了杨家而来。虽都与面上待何媗和气,但这底下却待她冷的很。

  这些杨家的闺阁女儿自小读书绘画,便有人来教导些掌府之事,或者一些府中经营之事。

  现今的杨家姑娘嫌弃这俗气的很,很厌烦那经营算计的法子。一个个的似乎为证了各个的清正干净一样,都弃之不去认真学了。且被先头的杨老太君惯着的,这些姑娘想不去学就弃了,均没了先头家养了那太后杨氏时的规矩。

  到现在那课业也只留了一个形,待一些杨家女儿嫁了人。有些个醒悟过来的,如现今任了太子侧妃的杨家姑娘,便勉强得了些好处。另一些,便仍如姑娘时一样心性,到了夫家仍不管事,只爱读书作画。便是管了事,也是管的糊涂。有的病死了,有的气死了,便是勉强活了下来,也是个挨欺负的。

  那杨家姑娘虽造出了个好名声,但落到现在,也没几个正经儿能用的。

  且杨家只思着有女儿留在别家,便成了一家,也未去想若这女儿不能管住那家命脉。也不过是个随手可弃的,既然杀妻求将的吴起,后来也不见得没有别人。

  何媗一边走着,一边处处打量着杨家繁华,想着杨家上世的下场,也不过当着是一场华梦罢了。倒勾起了一些悲秋叹息的诗性,只与她现出的性子不和,便假作了几首粗陋的诗,均是表好强争胜,喜金爱银的意思。

  如此又让旁人轻看了她几分,除却几个向她问了何姝的姑娘,均无人理她。何姝之事虽那杨家的老爷夫人都知道一些,但也没个人把这肮脏事说给姑娘听的。所以这些养在深院里的杨家女儿均不知何姝出了何事。

  至于旁的人,待她就冷了些。便是该到何媗的事,几个人皆都一起越了她。何媗就借此做出恼怒之时,因何媗本就不怒,只忍着憋了几口气,才显出些怒极了的脸色涨红来。

  便就于这时吵着要出了杨府,史茹林假意劝了几句,何媗也不再理,只吵着要出府。

  史茹林只便就只一边劝着何媗,一边把她领到偏处。

  这日跟着何媗出来的是春燕芸儿,待看了何媗被史茹林带了去,便不远不近的跟在一旁。

  史茹林与何媗说得也不是旁的事,不过是那杨家的姑娘中是哪个该嫁了褚时序的。

  何媗远远的看了一眼,见果然是才貌俱佳的。

  而后何媗心里突然一恍惚,就想起了那褚时序上世娶了的似乎就是杨家的姑娘。

  一时,何媗心中不是个什么滋味儿。

  史茹林见何媗这样子,只当她为了这事生气。待旁人唤她去看梅花,史茹林便做为难样,舍了何媗去了。何媗独坐一处屏风前,远远的有春燕与芸儿仔细盯着,但春燕与芸儿又要做出无意状,着实为难的很。

  这时何媗突然听得一声音懒懒说道:“姐姐妹妹平时玩笑,我都去得,这时我怎不了?莫不是才与王玦喝过一场酒,这杨府就不是杨府了?”

  何媗听得是一少年,便收了心思,静坐的。

  那屏风后的那少年似乎得了旁人的几句碎语,便笑道:“原是那家女儿来了?我当是多厉害的。倒是褚时序那模样也是个娶得了亲的?当真可惜。”

  言语间不乏对褚时序的轻视亵玩之意,听得何媗于那一瞬握紧了拳。

  ☆、95

  何媗想那少年能说出的话,便推想那是杨家的某位公子。

  随后何媗又想,王玦是刘国公家的女婿,前几年刘国公家与杨家还因着人命官司闹到了皇上那里。杨家的这位少爷又怎会与王玦来往?

  莫非这杨家骨子里头已经溃烂成这般样子,不仅这些年轻姑娘夫人们不知杨府景况如何,只图玩乐。就是这府中的公子也是个只会享乐的,不然怎会与那王玦往来,且又说这些狂言浪语。

  突然,何媗心里吓得一突,心想,幸得旭儿有些决断,自己有了主意去从了军了。不然,若按照自己那般想法,旭儿长成了这杨家公子一样人,也不过是一时的平安享乐罢了。

  而后,何媗冷着脸,只静听着那屏风外的少年说些什么。

  而那少年似乎只与身旁的人低声说笑了一会儿,随后就走了。

  何媗隐约听得的几句,都是些贬低褚时序的话。只何媗听那少年话中并不是对褚时序有多大念头,乃是借褚时序容貌秀美若女子一般的话去嘲讽了他。

  这时,褚时序也露出了一些本事,尚有人这般。那在褚时序幼时,又是那样的模样,且不知挨了多少的人嘲笑戏弄,以及猥琐些的想头。

  而何媗因见不到那杨家少年,只隐约记住了那人说话的声音与身上带着的熏香气味儿。

  何媗待想了一阵,略一抬眼,却见得一个丫头正扫了她一眼。

  何媗觉了出来,那丫头竟也没慌,只做不经意般慢慢的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