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料展销会跟上辈子任何其他行业的展销会模式上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黎粟一进到人员密集的地方，就有些头晕喘不过气来。

  不过难受也只能先忍着。

  “这次展会的不同是，如果找到合适的面料，工厂就在附近，我们可以直接去厂里参观，不需要再找时间对接，可以就地采源。”张经理闻着黎粟身上浓重的风油精味，一边给她介绍。

  黎粟点头，目光被一款新型呢绒吸引，上手一摸手感自然顺滑，最重要的是，这款面料有近二十种色系。

  “这个挺不错的，张经理，你看看。”黎粟让张经理过来。

  张经理一手，“毛料含量还不错，手感也很好……”

  两人讨论一番后，记下这家展商的位置和名字，便继续去看别的面料，展销会这么大，这才刚开始呢。

  展销会看了三天，黎粟看展的时候除开身上随时带着风油精，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但展会结束后一回酒店，整个人就蔫了。

  “晚上不要喊我了，我想好好休息。”回到酒店，黎粟就直接倒回房躺上了。

  从下午三点睡到晚上八点多，连身都没有翻一下。

  这一觉醒得好，八点多醒来后，黎粟就睡不着了，最重要的是肚子饿。

  本来准备去隔壁找助理出去走走，结果门口助理给塞了条进来，说跟张经理他们出去喝酒去了。

  黎粟只能自己出门找吃的，但下楼后，黎粟就后悔了，明明房间有助理准备好的零食，凑和凑和就得了，下来干嘛。

  “小丫头，好久不见。”顾妄言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黎粟。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黎粟也只是想去酒店旁边的小店随便吃口东西，所以没有全副武装，所以顾妄言才能一眼就认出她。

  至于黎粟，这大半年来，生活平顺，工作比上辈子还有干劲，她都快要忘了，自己是穿书的，生活中还有顾妄言这样的不确定性因素。

  上辈子，哪怕是好朋友，一旦分开两个城市各奔前程，见面的几率就变得非常小，何况是两个本就不熟的陌生人。

  一辈子再不见面的可能都有。

  怎么就不能像正常的世界，正常的陌生人一样吗，干嘛非得遇到。

  每次碰到这种事，黎粟就有种生活被剧情主宰的憋闷感。

  她端着假笑跟对方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嗯——何？何猛——何妄言？”

  “……”顾妄言。

  静静地看了黎粟几秒，然后顾妄言就笑了，语气危险，“个子没长高多少，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黎粟一脸莫名奇妙地看向他，不明白他是哪里来的判断。

  “顾总？”一直站在顾妄言身边不起眼的男人突然出声，目光询问顾妄言接下来的安排。

  等等，顾总？

  黎粟脸上表情立马僵硬起来，她把大反派的姓给记混了，再看顾妄言似笑非笑的表情，黎粟求生欲很强的。

  “咳，你也知道，人总是对先入为主的印象比较深刻，谁叫你最开始不说自己的真名的……我不是故意的。”

  看来这错还是在他头上，顾妄言笑了笑，侧身低声交待了随行人员几句，身边的人就都走了。

  黎粟眼睁睁地看着，不明白顾妄言是什么意思。

  这是碰到还不够，还打算坐下来叙叙旧？

  十分钟后，黎粟坐在酒店对面的小酒馆里，焦虑地等着上菜，饥饿使她脑子变得迟钝，无法思考。

  最重要的是，她刚刚肚子一连串咕隆，在顾妄言面前丢了个大脸，现在不想面对他玩味的表情。

  “吃点牛肉垫一下。”顾妄言要了下酒的牛肉，往黎粟那边推了推。

  黎粟原本还想矜持一下，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在顾妄言面前有什么好矜持的，这就是个大反派。

  万一他最后真的黑化，难道还会因为你吃饭好看而放过你吗？

  黎粟不做这个梦了，默默地把碟子拉过来，飞快地吃了起来，碟子太小，黎粟吃了大半碟，胃里才有实感。

  吃饱了，脑子才顺利转动了起来，黎粟对顾妄言还是有点儿好奇的。

  当初顾妄言离开的时候，说好听点是民工头子，不好听一点就是几个无业游民的头头，这才多久没见，对方都摇身一变，变成顾总了。

  不过这种好奇才冒出来，就被黎粟给掐了，“你离开这么久，有没有去调查一下魏闻东出事的事？”

  黎粟最终决定问点对自己有利的。

  顾妄言一直看着黎粟在吃，嘴角一直带着点不明显的笑意，听到她提起魏闻东，那丝笑意才收了起来，“查了。”

  查了就好，黎粟静静地等对方说详细情况。

  然而顾妄言只是说了这两个字，就不说话了，端着酒沉默地喝着。

  黎粟，“……”

  你倒是说话，搁这装什么深沉！

  “想知道？”顾妄言侧头看了黎粟一眼。

  黎粟寻思着这不是废话么，但顾妄言这样吊着她，她也不太想让他如意，直接摇头，“不想。”

  正好老板额外炒的蛋炒饭送上来了，黎粟干脆专心吃起饭来，完全把顾妄言晾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