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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黄子鸽未雨绸缪





  黄子鸽回到学校,她立即做了四件事。

  一件事,就是召集所有保安部的人开会,再次重申,任何外人不得入内。并规定,除值班人员以外,所有人员不得在学校门外逗留。说完,便解散所有人员,该干哈的干啥去。

  第二件事,就是将粟嫂叫到房间,将昨天在洪震天那儿看到的情报跟其通报一声。说那个“弓长”已到海安城,正在到处寻人,并告知粟嫂,老粟本称姓“栗”,只因人们错把“栗”当“粟”字认了,或因“栗”字写的潦草,被人误认为“粟”。

  她叮嘱粟嫂,要是有人来学校查询,只说出自己的本来姓名,陈红英,万不得已,才承认是栗嫂,而非粟嫂。

  还叮嘱她,要是有人问及老粟哪去了,就说前几日才告假回乡,不日即可回来。至于问及籍贯之事,就按花名册上所示去说。黄子鸽又把自己要做的四件事跟粟嫂通报了一声。

  粟嫂连连点头。可她认为学校其他人常叫她粟嫂,这事怎么办为好?她将自己的疑虑告知黄子鸽。黄子鸽让她不用担心,她可以安排,遇事就按照她说的去做就行。

  第三件事就是叫来学校总务老肖。老肖是洪门帮的人,此人好说。洪震天从东北回到海安城,他就一直跟随。后来办了学校后,是洪震天安排其在此担任总务。五十来岁的人,沉着老练,遇事不慌不忙,值得信赖。他对黄子鸽,也言听计从。

  黄子鸽告知老肖,以前的厨师姓“栗”,并非“粟”,要其将花名册修改过来。

  凡有人问及老粟,只说没有老粟,实在追问,就说只有个老栗,或许别人认错字了。

  她又交代,老粟是前几天才告假回去,不日将来。至于粟嫂,就说栗嫂。

  老肖听后,要黄子鸽放心,她交代的事,他定会记牢,不会有错。

  第四件事就是在课间操的时侯召集全体老师开一个会,交代近日工作及注意事项。召集老师之事,就交给老肖去办。

  老肖见黄子鸽的事情吩咐完毕,即刻离去。

  太阳明媚,睛空无云。可是在这深秋的季节里,寒意依然很浓。学校静悄悄的十分安静,只隐约听到老师的讲课声与学生回答问题的声音。

  很快课间操的时间到了,老师们都赶去会议室开会,学生们一个个活蹦乱跳地跑去操场做操。领操的是保安部的恃卫,每次都是他们进行,今天他们也按部就班地去做。

  老师们都在会议室里坐定,粟嫂早就倒好了茶水,走出门外。

  见老师们都已到齐,黄子鸽开始开会。

  “大家早上好!今天召集大家开个短会,主要讲一件事情,就是:安全。”黄子鸽停顿了一下,用眼睛扫了一下大家,见大家聚精会神地听着,又继续讲。

  “近来海安城不够太平。日本人在海安城开了道场......”黄子鸽还未讲完,下面便有少数议论,相互交头接耳。看他们个个义愤填膺,有的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

  待稍微安静以后,黄子鸽接着说:“日本武士在海安城肆意妄为,十分猖獗。这还不算,如今警察局、调查局又在城里到处缉捕共产党地下组织,晚上又进行宵禁。稍有不慎,我们的人生安全都会受到严重的威胁。”

  说到这里,黄子鸽停了下来,她要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便喝了口茶。这时,老师们也情绪激昂,议论纷纷。

  黄子鸽又继续说:“遇到日本武士,凭我们一己之力,难以匹敌;要是被警察局、调查局怀疑是共产党,我们也无回天之力。面对如此形势,我们怎么办?我们只有忍辱负重地活着,只有尽量回避这些事情降临到我们头上。”

  底下鸦雀无声,一片安静,对于这些手无寸铁的老师来说,他们还有教育下一代的使命,这才是他们的职业,其他的事情,他们还能做些什么呢!

  “因此,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教好我们的书,育好我们的后代,让他们以后能够挺起腰杆做人。”黄子鸽也满怀激情。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让老师们去冒险,尽管他们也有满腔热情,同仇敌忾。

  “所以我要求:从今天开始,没有大的事情不要外出,如实在要外出的,必须告知于我,如我不在,跟总务老肖说,我给你们派出学校的恃卫陪着。晚上绝不能出去。”黄子鸽坚定地说。

  “黄校长,我们是否出去作些宣传,鼓动民众,大家团结起来,共同对付日本人。”一位年轻的青年男教师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黄子鸽知道,他的名字叫杨华。

  “苟且偷生也无大意,要么轰轰烈烈地干一场,我就不信,海安城几百万人员,还抵不过区区几十个日本人。”又一位年青教师慷慨激昂地说。黄子鸽也知道,他叫童恩民。

  黄子鸽这时想起了洪震天的话,过分地激进只会造成不必要的牺牲,如今还没有充分准备,一旦大家的情绪起来,到了一定的程度,是很难控制的。黄子鸽只有控制大家的情绪,但也给大家一定的希望,只有这样,才能控制局面,稳定形势。

  “大家不必激动,你们的心情我也是感同身受,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机不够成熟,否则,我们的牺牲换不来胜利,换不来安静,更换不来生命。只有等待时机成熟,我们所做的才能得到响应,才有可能取得我们所要的结果。这件事,必须听我的,不可造次。”

  黄子鸽及时制止了年青人的激动。可是她又感到欣慰,自己学校里的教师,也是热血青年,也关心着祖国,也关心着民族兴旺,他们并不是怕死之徒,不是那些苟且偷生之人。

  她想到了,以前给大家讲的那些道理,要求他们关心时事,得到了很好的效果。但大家的这股情绪,还得要很好地引导,很好地保护,过早地暴发也是不妥,必须等待时机,时机成熟一旦爆发,才显出它的力量。

  黄子鸽又做了他们的工作,说这事她自有安排,到时会有他们用武之地。只是目前,还得听从她的劝告,教好书,注意安全,畜势待发。

  大家都沉默不语,听了黄子鸽的话后,他们也觉得有理,目前没有组织地去跟日本人斗争,跟警察局、调查局斗争等于是以卵击石,不会有好的结果。而组织起来,何人去组织,加入什么组织,他们也困惑不解。

  总之,他们是跟定了黄子鸽,一切听从黄子鸽的。不仅黄子鸽是他们的校长,更重要的是黄子鸽身上有种气质,让他们难以抗拒。她刚正不阿,为人正直,有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爱国情结,有一种一切为了民族大义的胸襟。

  这不仅体现在她号召大家为抗日捐钱捐物,不仅体现在她平时给大家上的形势课上。课堂上,她痛斥日本人的侵略行径。还不仅体现在她对老师的关心,对民众的关爱上。

  大家都感觉到,黄子鸽身上那种不同的气质,深深地吸引着他们,让他们崇敬。奇怪的是,平时黄子鸽并不忌讳他们看什么书,更不禁止他们看什么书,还鼓励他们广泛涉及各种知识。还说,作为老师,各方面的知识越宽广越好,不可拘泥。

  有一次,刚才发言的杨华在看一本《论持久战》的禁书,黄子鸽看见之后,也不予制止,只是提醒其不要让外人看见。

  因此,老师们对其是既敬畏,又亲切。黄子鸽在学校的威信也很高,大家都配合她的工作。

  问题的严重性终于来了,就在此时,调查局已经来人,说是登记常驻人口。恃卫不让进去,说学生进在上课,免得引起恐慌,发生意外,待他们通报以后,方能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