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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1 / 2)





  他声音寒若一月霜,落在燥闷的火旁风里。

  赵谦抬起一只手指,轻轻撇开剑芒。

  “我搞不明白,从前我也不是没拿不正经的话揶揄你,你倒好,跟听不懂似的,如今怎么了,谁开了你的天灵盖,打通你阴阳大穴了?谁啊谁啊?那块……银子?”

  一个“银”字刚出口,剑芒便重新逼回了赵谦的脖颈处。

  “好好好……我不问了,我嘴巴……我嘴巴臭,嘴巴臭啊!把剑放下,喝酒,喝酒好吧。”

  说完,他向后挪了挪身,站起来避开他手中的剑,走到他对面,从新坐下来。

  一面嘟囔道:“你也是个奇人,过去我捅再大的篓子,没见你对我拔剑的,就这么些男女之事,臊成这样。”

  张铎扔了剑,倚在帐门上,冷道:“岑照在什么地方。”

  赵谦朝不远处森严戒备的营帐扬了扬下巴。

  “和刘必一道,锁在那儿。不过,他是盲眼人,我没给他上刑具。”

  张铎笑了一声:“你可怜他是吧。”

  赵谦吐了一口钻入嘴里的灰土,“你就是不会说好听的话,什么叫可怜,我那是惜……”

  “住口!”

  赵谦一怔,压根没有想到那“好听的话”四字戳到了张铎的“隐乱”,只觉自己无端被他喝斥,气儿不打一处来,站起身旋即对顶道:“我又踩到你哪条尾巴了!我说我这次见你,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别扭。”

  “你坐下。”

  张铎意识到失态,咳了一声,又复了冷语。

  赵谦愤愤地把手中酒壶往地上一跺,“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么对岑照,你之前和人家合谋生擒刘必,如今,刘必叛军刚破,你就过河拆桥,把他判为反贼。张平宣拼了命地把他的命捞回来,就这样被你绑到洛阳杀掉,你让她心里怎么过得去。”

  张铎低头看向他,抱臂道:“我杀他,不是该如你的愿。”

  “我是如此卑鄙之人?”

  赵谦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手指挑起酒壶的把儿,抬头迎向张铎。

  “还有,他可是席银唯一的亲人,你把他杀了,你还怎么把那姑娘留在你身边,张退寒,你还没孤寡够啊,差不多了,有哪个姑娘被你打成那样,过后还愿意在你重伤的时候照顾你啊。”

  他这话,到说得有些语重心长。

  张铎抬起头,连片的营火烧红了天幕上的月亮。

  “酒。”

  “什么。”

  “倒一杯酒给我。”

  赵谦碾了碾手指上的灰尘,倒满一杯酒递给他。

  “我还有一件正事没问你啊。”

  “说。”

  “你把皇帝架到镛关来是要干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

  “啧。”

  赵谦撇嘴:“我是蠢,想不明白你要做什么,但岑照是个人物啊,他跟我说,你逼陛下来镛关,绝不是仅仅为了一个什么献俘礼。”

  张铎眉心一簇。

  “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赵谦摇了摇头:“我往下问过,但那人也是有意思,叫我最好不要知道得太清楚,免得像他一样,犯你的忌讳。”

  张铎闻言,不留意地掐掉了杯沿一角,那缺口处的刃,险些划破他的手指。

  有的时候人的嫉妒过于具像化,会令人不自觉地怀疑自己的境界格局。

  席银直言爱慕的那个男子,是个眼盲的废人。但如果他眼盲心盲,又或者生得面目可憎到也罢了。奈何他是一个清俊无双的人,且身在囹圄,亦能洞悉大局。和当年的陈孝一样,堪以“英华”相论。

  这就令张铎愤恨起来。

  然而他马上意识到了这种愤恨令他看起多么的可笑。

  深吐了一口气,仰头闭眼,强迫自己平息心暗起的波澜。

  赵谦到是没看出来什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不会是想弑君吧……”

  张铎仍在闭眼沉默。

  赵谦垂下头道:“我虽身在镛关,但也听说了洛阳城的传言。”

  “什么传言。”

  “哎,还就是和张奚之死有关的。有传言说,大司马临死之前,在永宁寺塔见过你。你……弑父?”